葬

芳菲殿

颜晚：阿姐郁结于心，气血凝滞，身又受创，我尽力为其温补，虽不至于有性命之忧，但恐怕……

白衣玉冠的少年小心地将秦愫的手放进锦被下，仔细盖好，好看的眉眼间间是点点愁绪。

颜昭（字令秋）：到如今，没什么好欲言又止的。

将半躺在他怀里的女子搂得紧些，疼惜的目光流连过她格外苍白的面容，颜昭淡淡出声。

颜晚：阿姐恐怕服过什么阴损的药，根基大伤，加上…加上太激烈的…她很难再有自己的孩子了。

颜晚：兄长，阿娘虽然疼惜阿姐，但事关嫡嗣……

颜昭（字令秋）：记住！

颜昭（字令秋）：愫儿只是需要调养，其他一切无虞！

颜晚心知他心意已决，神色有些沉重，郑重一礼。

颜晚：颜晚明白。那…金光瑶那里？

颜昭（字令秋）：如果他不识好歹，我就只好委屈一下愫儿。

触及颜昭眸中一闪而逝的寒光，颜晚一骇，面露不忍，试探着出声。

颜晚：兄长是说？

颜昭（字令秋）：愫儿若是丧夫失子，自然是没理由在金鳞台待下去了。

寒意从脚底直往头顶窜，颜晚知道：他这位独断暴虐的嫡兄早就疯了。

从秦愫执意嫁给金光瑶那天起。

疯了，他们所有人都疯了。

……

金如松的葬礼极尽哀荣，兰陵金氏富贵滔天，出席宾客的宾客层次也远不是一个孩子的早殇能惊动的。

金光瑶如他所言，给了金如松最好的一切。

但是秦愫知道：对这些宾客来说，生辰和葬礼并无不同。祝贺和同情都只是表演而已。

眼看这个靠子嗣立身的“微时故剑”就要给他们的姊妹女侄让位，这些人说不定反而真的开心些。

真正有几分哀痛的，也就只有秦愫的几个“亲友故交”。

秦愫不知道蓝忘机和蓝曦臣说了什么。姑苏蓝氏的致赗惊人地贵重。行前陈列各种随葬品，丧主对灵柩诵读遣册“姑苏蓝氏致赗藏书三千卷、古琴清英一把、古剑思寰一柄、云锦百匹、玉牌一块……”

路人甲：这……

路人乙：姑苏蓝氏真是大手笔啊

路人甲：泽芜君与敛芳尊的情谊还真是……

比起兰陵金氏的财大气粗，姑苏蓝氏送出的是无价之宝。三千藏书何其珍贵!以一品灵器随葬更可谓暴殄天物。

若不是蓝曦臣亲手下了最复杂的禁制，恐怕许多名士也要起盗掘的心思。

“清英”历经姑苏蓝氏多代家主之手，珍贵程度不逊于蓝忘机的“忘机”。就算姑苏蓝氏底蕴深厚，也从未给自家任何一位宗主拿灵器殉过葬。

众人猜疑打量的目光里，蓝曦臣和蓝忘机巍然不动。一模一样的冷肃神情，直直有八九成相像。

金光瑶颇为惶恐地一礼，似乎很是不安焦急。

金光瑶：二哥…这太过贵重了，如松福薄，怎担的起。请二哥收回清英与思寰，不要埋没了此等灵器。

蓝涣（字曦臣）：如松于我如亲子。死物而已，何足挂齿？阿瑶若视我为兄，便让我为子侄尽这最后一份力。

蓝曦臣回礼，语间竟是分毫不退的意思，对金如松的爱惜之意溢于言表。金光瑶心头愈发地沉，面上半分不显。

姑苏盛产云锦，姑苏蓝氏的抹额和嫡系子弟的家袍皆是以云锦制就。习琴问灵、习剑除祟、藏书阁览书……这些都是蓝氏弟子一生中必经的。

秦愫是被金光瑶搀出来的，始终乖顺地低着头，被他揽着肩，整个人好似失了魂魄一般。直到这刻，她才抬起头，目光与那双琉璃眸一碰，旋即分开，落在蓝曦臣身上，没甚么悲喜。

蓝曦臣和蓝忘机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补偿，甚至到了甘冒大不韪，践踏族规家训的地步。

秦愫自然是要“感动”的。

作者君：5.3日加更第二弹。话本这个bug，我刚刚下课，现在才发现定时发布居然废了。😂

作者君：颜晚同学不是小透明。😂

金光瑶：我去！二哥你不爱我了吗？！完全不顾避嫌， 做的如此出格。

蓝湛（字忘机）：兄长最疼我了，爱屋及乌。

蓝涣（字曦臣）：……？

秦愫：亲友出车马束帛等助葬，叫致赗（fèng）。这里蓝大蓝二以为瑶妹绝对不可能脑洞大到想歪 就放心大胆地给了如松蓝家嫡系该得的东西，没想到😂。愫妹搞事情的节奏很快的😏，放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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